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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妈的!”将军叹道,“我怎样才能走出这迷宫啊!”
我们的关系是变糟了,没什么。孩子都经历疏远父亲的过程。青春期。叛逆。认为父亲是自由生活的大敌。离家。谋生。我的婚姻。祝福。定期聚餐。健康话题。葬礼。停。往回放。请自行想象电影倒带的画面。重来。谋生。叛逆。葬礼。叛逆:简短但虬结,我的故事。像个可怕的莫比乌斯环。也许这是他为什么对我说:玩笑结束了,不再有借口。多么父亲。我杀了一打人,可以合法饮酒,是黑老大…有时是。这什么都没改变,在他面前,我仍然心烦意乱。
那张照片是杰森偷回来的。不,不是那样。如果他去要的话,布鲁斯当然会给,可他不能去要。他不能一边和布鲁斯吵架,一边对布鲁斯说,我想要我们的合照。他一定会被布鲁斯的哪句话气的怒火中烧,把照片撕成两半,接着就是尴尬的沉默:因为他不知道拿走哪一半,也不知道留给布鲁斯哪一半。哪半都不好。或许这件事从杰森决定拿到那张照片起就是错的。拿走照片。这个念头出现在他脑海里,让他兴奋(他被人称为疯子是有原因的),使他狂热地投身于这个短期目标。他必须在照片到手、装进相框、相框摆在他第一次偷走的轮胎边、斜后方是他的红头罩时,在这种尘埃落定的氛围里,环境允许他陷入狂热退潮后贤者时间般的沮丧,他才足以认真的审视那张包含两种微笑的照片。凝固的图像。杰森坐着,岔开腿,胸前合掌,经典的“well,something wrong”pose。他没有笑,觉得这一切愚蠢透顶。
(他刚刚有用和xx有关的修辞形容他和布鲁斯的关系吗?不错的暗示。不、也许不太好。)
蝙蝠侠和罗宾的关系是纯洁的,这种关系必须保持其神圣的纯洁以维持它x唤起材料的魅力——
杰森的相片是他收集的又一个纪念物,像商场打折品,买大量商场打折品的女人必须把这些打折品堆在一起,才意识到它们是废品。杰森躺在床上,他的床摆放在正对着他的纪念物堆。相片、轮胎、初版书。他不想见布鲁斯,不想和他说话,他不知道布鲁斯多久看一次那张照片,不知道布鲁斯是否发现并在乎杰森偷走它,他不想面对布鲁斯盘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可能,如果更坏——或更好——布鲁斯说,微笑着,我们现在也可以拍一张照片。他想起那张没有他的全家福。见鬼,蝙蝠侠和红头罩能拍出什么照片?
不幸的早熟童年表现为一个跛子,一边的脚太短,另一边则太长。杰森没去过游乐场,没上完学,不得不抱着狗躲在桌底下听爸爸打妈妈,他需要安慰狗,以免闪闪先生叫出声,引来威利斯打他和狗。上帝是公平的。杰森学会了偷窃,卸轮胎,辨识drug。收养他时,杰森第一次拥有父亲,布鲁斯同样经验寥寥。两个新手碰头就会闹笑话,布鲁斯和杰森一起做了很多双方都不真正感兴趣,但建立一段看起来正常的父子关系时有必要做的事:去看棒球赛,或一起拼乐高。像在完成某种资产阶级父子仪式。奇怪的是,阿尔弗雷德从不做出纠正,放任他们在无聊中消磨走每个周末。杰森怀念那种无聊,怀念午后懒洋洋的阳光,他趴在布鲁斯腿上看书,布鲁斯在睡觉。他不确定那张照片是不是这套仪式的一部分。
拍照片时,杰森靠在布鲁斯身上。布鲁斯几乎要搂着他,但最终没有搂。在他和布鲁斯完成那个有吻的实质而无吻的意味的吻后,布鲁斯搂了他。直白地说,那是一次人工呼吸——
他们的关系糟到了这种地步。杰森不再无所顾忌地搂抱布鲁斯,不再对他笑,不再趴在他的腿上,或挽他的胳膊,不再对布鲁斯喋喋不休,不再和布鲁斯一起度过任何一个周末,他不再有作业需要布鲁斯帮忙,如果他因为吵架而跑远,他不再等布鲁斯找他,他逃走,逃得更远。他不再和布鲁斯一起笑,却仍然会哭。杰森比从前任何时候都更想他。
十四岁时,杰森头一次觉得他将和布鲁斯永远在一起。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在他耳边不断地响,您得回去,您得回到水面,您要死了,您办不到的,您不能死——杰森费力地睁眼,他鼓着嘴,吝啬地吐气,哥谭湾浓绿的海水有其特有的臭味,呛得他鼻腔刺疼,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好像隔得很远。他逼迫自己向下,又向下,划开水。布鲁斯在过于安静的海底,和蝙蝠车、生锈的钢材和水草在一起。直到他架起布鲁斯的胳膊,从海底往上爬,杰森都仍然觉得那很遥远,几乎像故事。他的腿被布鲁斯的甲胄割伤了,布鲁斯压在他身上,他觉得他们都要死在这里。阿尔弗雷德还在喋喋不休,像枕头下关不上的闹铃,如果您死了,对蝙蝠侠没有一点好处。他对阿尔弗雷德大喊:无意冒犯,他妈的闭嘴——杰森在害怕,几乎在发抖。他害怕极了,害怕布鲁斯、他的父亲、蝙蝠侠,要丢下他,他还害怕布鲁斯临死前的幻觉里没有他。布鲁斯躺在硬石板地上,杰森把嘴凑过去,着急地吻他,度气度得像要把自己的肺也呕出去,他缺氧,缺到头晕,布鲁斯咳嗽起来时,他还在旁边喘气。如果你要离开。他们跪坐在一摊海水里,杰森腿上的伤口被蛰得发痒。布鲁斯搂过他,对他承诺。杰森,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。他的头发板结在一起,布鲁斯的披风湿透了,他们一团糟。布鲁斯对他说: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,那是你的选择,而不是我的。
两年之后,杰森带着他的怒火,像真正的偏执狂那样,在哥谭昏暗的小巷里花了三个小时挪到180英尺外的蝙蝠车附近,为了用自己的爱意和忠诚把布鲁斯炸死。为了让那个名不副实的吻变得像是真正的、浓情蜜意的吻。十六岁的杰森不记得十四岁的自己,他用想象中的十四岁替代了他,他相信自己从始至终都对布鲁斯怀有相同的感情。他就是这样的人。他尚未确认,但他希望布鲁斯同样如此。
杰森对塔利亚说,我没有杀他。我之所以不杀他,是因为我不能容忍他一无所知地死去。我必须让他亲眼看着我杀死他。我需要说明。杰森为了一句台词编写了一整出戏剧,戏剧的观众、演员和投资商是布鲁斯和他。
疯子。有人说。精神病患者。某些事实说。寻求爸爸关注的小男孩。黑面具嘲讽他。他运用他的冷静和理智完成他的间歇性狂热。他私刑处决毒枭,杀更多的人以寻求他没有得到的公道。他对布鲁德海文幸灾乐祸,用枪抵着小丑的脑袋逼布鲁斯杀掉小丑或杀掉他,布鲁斯割开了他的喉咙。他在另一个地球见到他死后为他大开杀戒的布鲁斯,他对那个布鲁斯大喊大叫,他说傻子也能看出你的心死去很久了。他唯独不在那个世界复活。他救出罗伊,他对罗伊说我不是你想让我成为的英雄。他和塔利亚共同决定为了报复布鲁斯而xx,布鲁斯不知道也不在乎,被爱冲昏头脑的人才会想出这么蹩脚的报复方法。塔利亚对他说,为了我们,杀掉他。他妈妈死于药物过量,他第一次偷窃是从诊所给妈妈偷药。他离开布鲁斯,跑去埃塞俄比亚找他的亲生母亲,希拉把他出卖给小丑。他渴求亲密但又出于不满推开了所有亲密关系,他找到他亲生父亲在监狱里写给他而他二十年来从未收到的信,他知道了他的父亲叫他哥谭王子,他挖开了威利斯的墓,他在电视直播上开枪打了企鹅人。他的队友下落不明。他和布鲁斯打了一架,或者他被布鲁斯打。玩笑结束了,不再有借口。不再有红头罩。他被布鲁斯拖在地上走。罗伊来救他。罗伊死了。
他陷入宿醉般的头疼,这是他一生中最疲倦的时刻。
他躺在床上,就好像杰森十四岁那年那个他和布鲁斯劫后余生的晚上,他们都累坏了,都不想再下一次哥谭的海去捞蝙蝠车,都想就这样无所顾忌的躺在地上,看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喘气。他们都有转过头去冲着彼此傻笑的冲动,都觉得这种现代童话般的关系会一直持续下去。海上吹来凌乱的风,吹来海货堆叠的腥味,货船的机油味,汗臭发酵的气味,呕吐物味,人流味,食物腐烂的味道和贫穷的气味,钞票的芬芳,混合酒味,火药味,金属味,枪支、暴力、犯罪和仇恨的气味。月光把这些气味向下卷,流进哥谭的下水道,在老鼠跑过的地方滴滴答答,积成一滩肮脏的池塘。就在他们躺倒的地方,天上海上,一大一小,有两个月亮。
(END)
@Naerys 下一棒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