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日鲸

预警见文内

一点片段节选

祂像头灵敏的小兽，从外貌，位格，气息，脚步，说话时吐字的方式和手上的茧子，到一切虚无的、不定的：感受、精神、状态、灵魂，祂总能敏锐地辨认出主。在梅迪奇的世界里，有关主的一切都鲜活生动，如同不辩自明的真理，祂仍然记得第一次见到主时祂灿烂甚于阳光的金发和湛蓝的双眼，并能记清它们怎样被黑色占据。

某个美好的、无所事事的下午，祂就此询问过主，那时主将祂搂在怀里，用童话作家般的口才讲道：这代表，太阳总要落下，黑夜总要升起，和河水要奔流向前，玫瑰要凋谢一样，是万物的嬗变，自然的法度，无可避免的进程。梅迪奇直觉意识到此处黑夜并非阿曼妮西斯。太阳落下、黑夜升起，像给舞台拉上幕布，观众零零散散的走出去，直到剧院里什么也不剩，什么也没有。祂望向巨人王庭，那里有永不谢幕的黄昏，太阳不起不沉，像垂垂暮年的老人。——主会老去吗？在自然的法度面前，难道全知全能的主也没有办法？

 

“一把刀可以划伤自己吗？”主听见了祂心里的疑问，解释道，“如果我就是法度，那我怎么战胜自己呢？”

主又说，如果有东西不会凋谢，那将是塑料。祂将俄语的“塑料”音译成巨人语，并不解释这个拗口的词。祂接着说，在很遥远的过去，我们能造出这样一种东西，它可以完全地模拟玫瑰，甚至气味也像……它没有生命，因此不会痛苦，不会衰老，也不会死去。

 

“那么，它是玫瑰吗？”梅迪奇发问，“它——长得像玫瑰，气味像玫瑰，用途也像玫瑰——它是玫瑰吗？”

“现在我造出这样一件东西，”主回答道，“它成分像眼泪，样子像眼泪，温度也像眼泪——当它从我的脸上滑下，你会为我难过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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